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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篇梦中

 

三天後,憾月孤鸣果真收到从元离那儿送来的药草,手上拿着药草,眼睛却一直往外飘,憾月孤鸣心中有些迟疑,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但他随即又甩甩头,心想:「既然从一开始就错了,那就继续错下去吧,至少我自己还能再拥有元漠铁风一段时间。」

憾月孤鸣拿着药草走到炼药坊,要求他们将药草磨成细碎的粉末後再转交给将军府,让他们把东西趁机掺在元漠铁风的伙食里面,而憾月孤鸣同时也下令要全部有接触过这东西的人都要对此事三缄其口,若有谁敢违抗或说溜嘴,全数杀无赦。

元漠铁风又再次在梦中与君玉yan相遇,不过这次君玉yan却是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对着元漠铁风不停流泪,手上的铃铛没了声音,似乎象徵两人的感情路到这里已是尽头。

接着君玉yan准备转身离去,元漠铁风赶紧冲向前抓住君玉yan的手,却发现他的手冻如寒冰、奇冷无b。

元漠铁风焦急的搓着君玉yan的手说:「你的t温怎会如此的低?」

君玉yan淡淡的说:「这已经不是你可以管辖的范围内了,放开我。」

元漠铁风闻言却仍是不放手,接着他一个用力,就把君玉yan拉入怀中,两人接触的那瞬间,四周开始发散出金光,而那个已经使用过三次的怀表,这次缓缓的移到君玉yan手中静静的躺着,君玉yan看到那怀表,突然想起了可以以命抵命,便轻轻的说:「如果我用生命能换他恢复记忆的话,那我愿意这麽做。」

接着他咬破自己的食指,将血滴在怀表上,那怀表瞬间瓦解成细小的金粉,然後全数进入元漠铁风t内,突然黑暗以不快不慢的速度笼罩过来,君玉yan用尽全身力量将元漠铁风推离自己身旁,自己则坠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元漠铁风想要去抓君玉yan的手,却发现两人之间像是隔了一道墙般无法靠近,君玉yan一直眷恋的看着元漠铁风,脸上浮现了欣慰的笑,那笑中是含带着泪的,他轻轻的说:「请你往我已不在的之後,继续前行,如果我们来生再相见的话,我希望你不要记得我。」

元漠铁风从惊慌中醒来,全身上下冒着冷汗坐在床上,天se仍然昏暗,这时耳边传来一些细微的声音,元漠铁风最近常常听到这些小声音,原本他是很排斥这些的。

不过这次他打算仔细的听那些声音到底是什麽,他听了许久,听到这些声音中都围绕着一个名字:汉离,元漠铁风听到这个名字,突然觉得混沌的脑中有种大地初开的感觉,似乎所有丢失的一切全都回到了记忆里。

元漠铁风稍微理清了思绪,也把急速涌入的记忆全整理了一番,才慢慢把所有的片段连贯起来,元漠铁风起身走到镜子前,看到镜中反s出来的自己,元漠铁风面无表情的说:「我是汉冥王国大将军汉离,不是苗疆内的将军元漠铁风,这憾月孤鸣为了一己之利伤害我跟小九,还让我对他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这仇我非报不可,不过眼下这时机不适合做些事,看来我得好好慎重策画此事,梦中的小九好像牺牲自己救了我,但这不是我要的结果,我汉离活要见人si要见屍,不找到他我势不罢休,但是我完全失去了他的消息跟行踪,到底要从哪里开始找起?」

汉离走到外头,走到那时君玉yan跳舞给自己看的那棵梅花树下,时节已到了秋末冬初,再过段时间就能看到梅花满枝头的美景,汉离在那里站了好久,彷佛是要把君玉yan那时的翩翩舞姿给牢牢的隽刻在脑中和心上想念着。

汉离痛恨失忆时的自己,竟然会如此残忍的一次又一次伤害君玉yan的心,对他造成的这些伤痕是自己就算用八辈子去弥补也无法回到最初完好的样子。

憾月孤鸣并不知道汉离已经恢复记忆,也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汉离也继续假装成元漠铁风。

这天,憾月孤鸣找来了将军府的管家,向他询问药粉的去向,管家回说那些粉末确实是加进去了,但是将军都只有看一眼之後就说不吃,或者说那东西有怪味就不碰它,所以将军并未将那些粉末吃下肚,而将军有时还会自己跑出去外面的面摊吃碗面之後再回来。

憾月孤鸣听完後想了想,这之中是不是哪里出了什麽问题,会不会是因为自己都把他关在将军府不准他到处自由活动,所以让他的心x或x格什麽的有了大转变?

但憾月孤鸣又思考了一下,自己这样做是为了他好,那时时机敏感,怕他出去如果有个万一那不是这些努力全都白费了?

憾月孤鸣眼神一飘,突然脑中一道灵光闪过,他心中浮出了些不好的预感,马上就要人备马动身从皇g0ng前往将军府,管家也匆匆忙忙的跟在後头,憾月孤鸣驾着马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将军府,里头的人听到马蹄声就开了门,其中一人慌慌张张的低头跑出来,声音有些畏缩的说:「启禀大王,将军失踪了。」

管家听到此言,正要走向那人面前教训时,却被憾月孤鸣拦了下来,接着他问那人说:「他什麽时候不见的?你老实的全部说出来告诉本王,本王不会怪罪於你们,毕竟以他的能力想走也很容易,你们根本拦不住他,说吧。」

那人咬了咬唇後说:「早上小的要拿洗脸水给将军用时,就发现将军不在房里了。」

憾月孤鸣听完,绕过那人迳自往元漠铁风房里走去,他左看右看,都没看到他有留下甚麽东西,只看到桌上有串象徵将军的串珠发饰和虎符,憾月孤鸣将那虎符摊在掌心,暗自想:「如果他将这东西留下,那代表他很有可能已经想起某些东西了,不然不会突然把这麽重要的东西放在这里,我还是先去找元离,看他有没有办法可以帮我。」

憾月孤鸣走出将军府,骑上马并下令不准有人跟着之後就去找元离。

憾月孤鸣驾着快马骑了好一阵子,终於到了天月,眼前沉重的铜门一样自动的打开,不过出来迎接的不是那个年轻小夥子,而是元离亲自缓缓走出来,笑脸盈盈的面对着憾月孤鸣。

他接着说:「你来这儿,是为了我哥吧?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你了,同时也告诉了我你来的用意。」

憾月孤鸣回说:「既然你都知道我来次的用意,那就快替我想解决方法。」

正常来说,元离听到这种语气早就发火了,但他对着憾月孤鸣却是怎样都发不上一点火,只是会一直想办法逗他。

接着元离转身走进建筑物里,憾月孤鸣也紧跟在後头,里头一片昏暗,几乎没甚麽光,憾月孤鸣怕跌倒或撞到其他东西,所以下意识抓着元离的袖子往前行,走着走着元离突然将憾月孤鸣压在一旁的墙壁上。

憾月孤鸣张着不大不小的眼睛,眼里透露出惊吓,问说:「元离你在做甚麽?放开我。」

元离嘴角带着微微的笑,回说:「你一直抓着我的袖子我怎麽好好走路?况且你一个大男人走路如此,如果传出去了不是笑si人了吗?」

憾月孤鸣有些恼羞的说:「你这家伙真是……我要不是因为怕弄坏你这里的东西我要赔,所以我才那麽小心翼翼,不然我早就不管那麽多往前走了。」

两人的距离几乎是零,稍微一个偏头就能亲到对方,憾月孤鸣的脸因为如此近的距离而飘上了粉粉的红云,元离笑着放开憾月孤鸣,接着叫来那个年轻小夥子,跟他说:「他是我的客人,你带他到客房去吧,记得要整理打扫过的那间。」

那人点头之後就带着憾月孤鸣离开,在离开前,憾月孤鸣用唇语对着元离说了些话,元离也是轻轻点点头答应。

接着元离走回自己的书房,手轻0上那幅青梅竹马的图画,嘴里喃喃念着:「刚刚憾月孤鸣用唇语跟我说别让他失望,他很想要跟汉离解释所有的一切,就算他不愿意听,也要全部说出来,你觉得我现在能找到我哥吗?」

突然那幅图发出柔和白光,接着幻化成一个人形,白光散去,是元离那青梅竹马,现在就站在他面前,元离起身缓走向他,那人带着暖暖的笑说:「元离,我的元离大人,你对我说的话我都有听到,我要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请你要仔细听我说。」

元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与自己无缘的人,现在竟然就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而且还在跟自己说话,元离回说:「你,怎麽会在这里?」

那人笑说:「我看你一直被困在这难题里,所以我就决定要暗中偷偷帮助你,我现在说的话,你要好好的听。」

元离点点头,那人接着说:「憾月孤鸣的出现是我请求月老把我们未完的缘分转到他身上,因为我曾经看过他的红线,他终其一生都是孤单一人,那个汉离是他短暂享受到的幸福,现在汉离恢复记忆後离开他了,所以他又是回到孤独一人,我不想看一个人那麽可怜独自活着,那多无趣你说是吧?所以我们未完的缘分就让憾月孤鸣代替我去完成吧,你要好好对他知道吗?」

元离没有立即答应他的话,只是又提了个问题给他:「我永远见不到你了吗?」

那人笑笑的说:「也许是吧,我没进轮回,因为我觉得做人太累了,我也不想成为任何一种物品,所以我应该会去远方修行吧,你也别太惦记着我,这样我会没办法离开的。」

元离想伸出手拉那人,但是却怎麽抓都抓不到,元离开始有点慌,因为他很想好好的拥抱眼前人,自从他离自己去之後,自己就常常陷入一人的沉思,自己常在想若有一天再相遇,自己要对他说出全部的心意,但现在看来这话似乎是不会说出口了,那人手一挥,元离就晕倒在那人怀中,那人让元离缓缓躺回床上,接着说:「我若要你完全忘了我,那你肯定不会答应,对不起,我只好让你对我的记忆全失了,请你永远都不要再想起我,好好对待憾月孤鸣吧。」

紧接着又是一道白光从画中发出,不过等白光散去,那人却是消失了。

汉离趁着天快破晓的那段时间偷偷骑着马离开了将军府,不过要怎样让守卫开城门才是头痛问题,汉离思来想去,决定用自己「以前」是苗疆将军的身分去说。

果真每个人听到元漠铁风这四字,再看到眼前人的脸庞,便二话不说就把城门给打开了。

城外沙尘飞扬让人看不清路,疾风不在身边,让这趟回家路是又漫长又艰辛,汉离凭着之前征战的记忆慢慢0索回去汉冥王国的路,突然他想到,疾风会分辨自己的口哨声,於是他小声的试了几次声音的准确度,觉得差不多之後就大声吹出口哨。

疾风从那次跟着君玉yan回到苗疆之後就在里头漫无目的的走着,因为牠没看到君玉yan的身影也没听到他的消息,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去,所以就只好到处走走,在深山中晃晃休息也好,听力极好的牠突然听到熟悉的口哨声,不假思索的就往声源跑去,趁着守卫换班时就从城门跑了出去,没多久就看到了自己的主人。

疾风兴奋的跑过去,汉离见到疾风也从原来那匹的马背上下来迎接牠,汉离00疾风後欣慰的说:「我还以为我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还好你还愿意相信我,我想不太起来回去汉冥王国跟将军府的路,你还愿意带我回去吗?」

疾风轻轻磨蹭汉离的脸庞,动物会认主人这点是无庸置疑,但如果连心思或想法都能相同那是需要时间累积,汉离翻身上疾风的马背,在临走前,汉离回头跟原本那匹马说若想跟着就跟着吧,那匹马似乎似懂非懂,但也乖乖的跟在疾风身後。

在疾风的帮助下,汉离很快地回到了汉冥王国,但还没进城就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感觉整座城si气沉沉一点生气都没有,他下马用走的进去,路上行走的人都是悲伤的脸庞,似乎是遇到什麽巨大变故,疾风走在他身旁也略为感到害怕。

走到了将军府前,却是大门深锁,汉离用手敲了敲门,久久都没有回应,汉离又再敲了一次门後,终於有人出来应门,那人低着头让汉离看不清楚面容,但稍微看了看那个高度,再从记忆里去找,知道是自己最信任的官逸澄,於是开口说:「逸澄抬头,是我汉离将军。」

官逸澄闻言抬头,看见汉离的那瞬间有些迟疑,问了句:「你真的是汉离将军?」

汉离笑回说:「如假包换绝无赝品,我真的是汉离,逸澄对不起害你们变成这副德行。」

官逸澄摇摇头,眼泪已经堆积在眼眶,忍不住激动的情绪,官逸澄扑进汉离的x口放声大哭,他以为再也看不见汉离将军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尤其是君玉yan大人又那麽告诉自己,其实自己也有一度想放弃盼望汉离将军回来,但又想到汉离将军跟君玉yan大人为了彼此可以交出x命,便又燃起了希望,并告诉自己在等到汉离将军回来时都不能失志,但等了又等却是一次又一次的落空,最後竟然连君玉yan大人都不知所踪,官逸澄顿时失去了生活重心,整个人像个泄气皮球每天都无所事事,在这种种原因下累积了许多情绪,所以在看汉离时才会反应那麽大。

汉离0着官逸澄的头说:「好了别哭了,汉冥王国怎麽了,怎麽会变这个样子?」

官逸澄x1了x1鼻子後说:「自从那场跟苗疆的战役後,汉冥王就一蹶不振,他认为自己没有做王的本事,竟然会把一位重要的将军ga0丢,所以听说他似乎就把自己关起来不准任何人打扰他。」

汉离一听不妙,便转身驾马奔去皇g0ng,皇g0ng外的守卫看见汉离,每个人都是一阵吃惊,进而忘记拦下他,近卫可就没那麽粗心,看见汉离擅闯皇g0ng便将他拦下问说:「来者何人?私闯皇g0ng是si罪。」

汉离严肃回说:「我是汉离,是汉冥王国的大将军。」

近卫大声回说:「胡说!汉离将军失踪已久,你现在突然跑出来说你是汉离将军,可信度又有多少?」

突然一阵清冷的声音从房间内传过来:「吵si了,不知道本王在休息吗?」

近卫回说:「大王,这里有一人自称说是汉离将军,该怎麽处理?」

汉冥王慵懒的回说:「本王问你,若你真的是汉离将军,你有什麽方法可以证明?」

汉离0了0自己身上,有块印有汉冥王题字的玉佩,紧握着它在手中接着说:「大王看了这玉佩就会知道了。」

汉冥王穿着便服走了出来,拿过汉离手上的玉佩仔细一瞧,发现那是汉离在击杀叛贼令国国主後自己特地赐给他的。

汉冥王再看向眼前人,跟印象中汉离的模样丝毫不差,只是多了些沧桑,汉冥王随即微笑说:「汉离,欢迎回来。」

汉离将军回归的消息一传到城里,国内上下全都欢欣鼓舞,庆祝汉离将军归回汉冥王国,这庆典总共花了整整七天才结束。

不过汉离虽然重回大将军的位子,但他一直觉得哪里怪怪的,那就是君玉yan的身影竟然都没有在将军府出现,於是他唤来官逸澄问说:「君玉yan去哪了?」

官逸澄低头回说:「自从大人为了去找失踪的将军,就很少回来将军府,最近回来的一次已经是一年前了。」

汉离心里有了些不好的想法,但现在说要去找他,根本就是海底捞针,一点线索也没有,而且从苗疆查起……苗疆!

汉离突然想到自己最後看君玉yan的身影是在苗疆内,自己受了刺激後重重的伤害了他,现在想起来让汉离是十分心痛也十分自责,自己依稀记得在君玉yan倒地後,憾月孤鸣是要一个叫玄狐风冥的人带走君玉yan的,那这样一来,只要找到玄狐风冥,那找到君玉yan的机会就更大了。

汉离想了想之後跟官逸澄说:「你叫人去找玄狐风冥这个人,向他询问君玉yan的下落,如果他问说是谁问的,就说是元漠铁风将军,明白了吗?」

官逸澄点点头後便转身离开,汉离在房间坐着坐着,突然一张字条shej1n房内,汉离走过去将字条拆下,里面写着:「断天崖。」

汉离没有想太多,只是一个直觉告诉自己到这地方可以大概知道君玉yan的行踪,留下张字条後就走出将军府,吹口哨唤来疾风,骑上马之後就又出了汉冥王国。

汉离骑了几天後便到了断天崖,越往崖上走便越觉得荒凉,汉离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种被骗的感觉,不过在走没几步後,一个身穿灰se斗篷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接着便听到那人毫无音调的声音说:「你应该就是元漠铁风吧?还是应该唤你汉离将军?」

汉离警戒的回说:「你是何人?我是谁不关你的事,如果你是来搅局的,那我就不留情了。」

汉离说完原本要拔出腰间的长剑,却听到那人说:「若我说我就是那张字条的主人,也是你要找的人呢?」

汉离狐疑的回说:「你是玄狐风冥?」

那人点点头,接着便脱下帽子,露出了张jg致的脸庞,但还是跟君玉yan差一大截,汉离心中那麽想着。

接着便对玄狐风冥问说:「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君玉yan在被我刺伤後是被你带走的对吧?」

玄狐风冥点头,接着说:「没错,他是我带走的,他也确实在我这里,但我要告诉你的是,他失踪了。」

汉离听到这话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摇了摇头说:「失踪了?怎麽可能,好端端的一个人怎麽可能会失踪,你骗我的吧?」

玄狐风冥摇摇头,从怀中拿出那个木雕小人偶,缓缓的说:「这是我在崖边捡到的东西,我想这应该是他很宝贵的物品,所以把他收了起来,想要有一天能还他。」

汉离从玄狐风冥手中拿过那小人偶,颤抖的手抚过那人偶的脸庞,与君玉yan相仿的面容让汉离的眼泪夺眶而出,他没想到自己恢复记忆後跟君玉yan竟然已经是天人永隔,紧抓着那小人偶放在x前,眼泪不受控制的一直从眼里流出。

玄狐风冥也只是站在一旁静静的听汉离哭泣着,他知道自己跟憾月孤鸣对这两人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把一对佳偶拆散只为了一己之利,而自己也把这件事视为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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